孔方之阿堵物

宋代交子

交子生於宋太祖年間的四川,家道中落經營『交子鋪』維生,當時『千文鐵錢』重二十五斤,交易往來須用車拉錢十分不便,因得利其名之故,成了個『私交子』,作著憑票兌換鐵錢的生意。閒暇之時,交子頗好古風喜讀文子通玄真經》。文子是誰呢?文子姓號曰計然范蠡之師,學道早通是老子得意弟子,曾問學子夏墨子,若孔子見之必曰後生可畏。一日不知是『錢能通神』或是『書能通玄』,交子迷茫中見……

一人不識是何人,彷彿正問著另一人,也不識是何人?只聽得︰

老子曰:『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,惟象無形,窈窈冥冥,寂寥淡漠 ,不聞其聲,吾強為之名,字之曰道。』夫道者,高不可極,深不可測,苞裹天地,稟受無形,原流泏泏,沖而不盈,濁以靜之徐清,施之無窮,無所朝夕,表之不盈一握,約而能張,幽而能明,柔而能剛,含陰吐陽,而章三光;山以之高,淵以之深,獸以之走,鳥以之飛,麟以之遊,鳳以之翔,星曆以之行;以亡取存,以卑取尊,以退取先。古者三皇,得道之統,立於中央,神與化遊,以撫四方。是故能天運地墆,輪轉而無廢,水流而不止,與物終始。風興雲蒸,雷聲雨降,並應無窮,已雕已琢,還復於樸。無為為之而合乎生死,無為言之而通乎德,恬愉無矜而得乎和,有萬不同而便乎生。和陰陽,節四時,調五行,潤乎草木,浸乎金石,禽獸碩大,毫毛潤澤,鳥卵不敗,獸胎不殰,父無喪子之憂,兄無哭弟之哀,童子不孤,婦人不孀,虹蜺不見,盜賊不行,含德之所致也。大常之道,生物而不有,成化而不宰,萬物恃之而生,莫知其德,恃之而死,莫之能怨,收藏畜積而不加富,布施稟受而不益貧;忽兮怳兮,不可為象兮,怳兮忽兮,用不詘兮,窈兮冥兮,應化無形兮,遂兮通兮,不虛動兮,與剛柔卷舒兮,與陰陽俯仰兮。

,心想,這說的不就是文子的首篇《道原》嗎?,…

周失其道,五七后兮,勢水火兮,殷金夏貝,泉市之流,不識汝祖?問道方外耶!正想細聽,一陣喧嘩回過神來,已不復入夢矣,自此經常昏昏失魂悶悶落魄。

秦半两钱

汉五铢钱

大泉五十

開元通寶

安史之亂

在繼續這個故事前,得先說著另一人,是與交子兩家通好為世交的孔方。孔方之祖發跡秦漢之際,歷數百代而至其父,其父因見家業衰敗想重振家風,故將其子命名孔方,深盼他能光宗耀祖。不想這孔方自幼狂狷性情尤喜清談玄風,雖然討厭自己的姓名,然而因為父命又不好改之,索性取字方地天緣。由於師法王衍也愛『口中雌黃』,這王衍是誰?即以清談著稱的晉朝臨沂人王衍。他還流傳著一個故事︰

王衍的為人,說話每覺義理若有所不當時,就隨即改之,時人因而稱之口中雌黃 ──  經常用來修改錯字,古之修正液也 ──。他對結髮貪財性格非常不滿,所以從不說個字。郭氏因而刻意命婢女用錢圍住了床,王衍起床後不能走開,喚道︰『舉阿堵物卻!』。

。然而他雖師法王衍卻因出生其後,本想他該討厭這個阿堵一詞,卻因喜歡東晉顧愷之之畫而及於其詞。這個人說也奇怪畫人都不畫眼睛,他說:『傳神寫照,正在阿堵中。』,真不知是否阿堵 ── 眼睛 ── 果能勾魂攝魄。當日店裡來了一個客人拿來一物,孔方不識不知當不當買,因欲詢之而急尋交子。
i铜贝

這時那交子正因多日苦惱於『周失其道,五七后兮,勢水火兮,殷金夏貝,泉市之流,不識汝祖 ?』打著哈欠,只見孔方走將進來。來不及坐就一邊說︰阿兄,請看『此物』。又一邊將它放到混沌中的交子手中。剎那間交子縱聲大笑奪門而出。孔方一時怔在當場,待追出交子早已走遠,直追到大街酒樓前,方見立著的他正細細的看著手中之物。這時交子也已平靜,望著氣喘兮兮的孔方,說了聲︰仁弟,裡邊談吧!於是二人進了酒樓,坐定之後

孔方︰阿兄,何事如此慌忙。

交子︰賢弟有所不知,愚兄多日為著一事,九天九地思前想後不得其解,今日適見此物,一時茅塞頓開不覺忘形。

孔方還來不及接話,

交子接著說︰此物來歷不小,雖看起來象個貝,如果我沒斷錯,這可是殷商的古銅貝阿!賢弟何處得來?

孔方︰阿兄適才一位客人拿來,我不知該不該買,故來問你,當真是殷商的?

交子︰果然,愚兄之夢就應在此物上了,……

其後二人七言八語談的熱絡,說的卻不明白,九彎十八拐的總是銅貝長殷商短的,故不煩記載了。

今日話說郭沫若中國古代社會研究》第二篇第二章第三節裡講『我國貨幣的歷史是由真貝珧貝骨貝銅貝』,最初的铜貝摹仿原始真貝形狀,開啟了金屬貨幣的先河,除了便利攜帶活絡了交易市集,又因人為鑄造所以不至短缺。所謂『殷金夏貝,泉市之流,不識汝祖 ?』的就是阿堵這個物』。前文上圖依序是一、朝的半兩錢,開天圓地方之形貌。二、漢武帝五銖錢。三、王莽篡漢改制,不用錢而用,是為大泉五十。四、唐高祖武德年間鑄造的開元通寶或說開通元寶。五、唐玄宗時期,發生了安史之亂導致財源匱乏,唐肅宗不得不造的大錢乾元重寶。中國第一張『紙幣』始於交子,實物早已亡失,現今僅存的只有金代的『貞佑寶券』而已。

金代铜钞版

生︰何謂東西,不謂南北
師︰東方木西方金,金木所以成物;北方水南方火,水火二用,故不成。
生︰無土耶?
師︰土也,四方之中,東南西北之宰,是為中之用,胡物不中用?況土者堵也,阿堵是也,奈何?
生︰此說有之?
師︰無此一說,故說此一說;有此一說,焉用說

 

─── 《昔時賢文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───